暗夜,天空黑洞洞一望无垠,无月无星光,无尽的沙漠仿佛吸走了所有的光亮,天气寒冷异常,却无雪无风霜。一座破败的茅草屋突兀的矗立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在四盏散发的昏黄灯光的灯笼照印下隐隐显出了轮廓。

    一行人走来,打破了无边的黑暗,敲门声随之响起。

    “叩叩叩!”

    无人应答。

    “叩叩叩!”紧接着低沉的女声响起:“老于,来活了。”

    片刻,屋内灯光亮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之后,名唤“老于”的人开了门,看不清面目,佝偻着背,微点了下头,侧身给一行人让了路,一行人拖拖拉拉的进入。

    屋内陈设简陋,一张四方桌占据了半个屋子,四方桌旁放满了藤椅,招揽这一大帮客人绰绰有余。屋子的角落里放置着一张简单的床,一褥一被再不见其他多余物品。

    室内灯光暗淡,照印出一行人的形状,除为首女子外,竟都是一堆歪瓜裂枣。而那名唤老于的,颧骨高凸,脸颊深陷,满脸皱纹沟壑,似风尘仆仆、奄奄一息的老人,又似地狱中来索命的恶鬼。

    那为首女子身材纤细,通体黑衣,黑带束发,面容苍白,目光清冷,唯眼神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散发出一丝生气。只见她轻车熟路的拉了一张藤椅坐下,接过老于递来的茶杯轻缀了一口,轻轻挥了挥手。

    其余人以一男子为首,在接到指令后,挨着该女子依次入座,藤椅磨地的声音络绎不绝、声声入耳。

    方桌内,烛光更甚,照亮一行人的面孔,除为首的女子外,其余人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其中夹杂着嘴歪眼斜的,口吐鲜血的,半个脑袋被削露出脑花的,鲜血淋漓,惨状难以形容。

    老于见怪不怪,干枯的手轻轻一抹,方桌上的鲜血消失殆尽,其余人见状面露惊色,正襟危坐,身形变幻,歪瓜裂枣瞬间变为端庄好人,只是脸色依旧惨白,在烛光的照映下泛着青光。

    老于满是沟壑的脸笑了笑,无端生出几分慈祥,紧接着佝偻着背端出一锅热汤,十分麻利的给每人盛了一碗,后在又领头那女子身旁坐下。

    女子自顾自续了一杯热茶,取出一簿子,推到老于身前,道:“点点数,十一人,不多不少,全在这儿了。”

    老于点了点头,干枯的手翻着簿子一一核对人数。罢了,沉声道:“山匪流寇,恶贯满盈,入这无间门倒也不冤。众位,请喝汤吧。”

    此时为首男子发话,语气恭顺,声线僵硬,语调不似生人:“敢问老伯,此汤可为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