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棠清醒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他的眼睛上似乎覆着一层布,或许是遮光性很好,或许是根本没开灯,他的眼睛几乎感受不到光,但是能感到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空气里弥漫着他今天刚带着周之棣买回来的西柚味沐浴露。

    确定是在家里后,周之棠才分出心神关注其他的,他仍旧不敢相信周之棣会疯狂到这个地步,然而为他开脱的想法刚刚冒出来,他就感觉到脖子、手腕和脚腕都有束缚感,他尝试着动了动,随着金属碰撞摩擦声音一同出现的是四肢和脖颈上感到的下坠感。

    他脑袋空白了一瞬,而后猛地抬起手要摘掉眼睛上覆着的东西,然而拴在他身上的或许是铁链设计得非常巧妙,他的手刚刚抬到肩膀的位置就动不了了。

    “周之棣!”周之棠开始猛烈挣扎,将铁链拽得哗哗作响,“周之棣你给我出来!你要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周之棣!”

    他连小棣都不喊了,升到极致的怒意叫他只想挣脱舒服将周之棣抓来好好揍一顿,他到底是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的!

    坐在床边的周之棣好好欣赏了一番哥哥无畏的挣扎,终于大发慈悲地靠近了。

    周之棠挥舞的双手触碰到一片细腻的皮肉,他挥拳就要打,嘴里叫着:“周之棣,是不是周之棣!”

    周之棣借着能看见的优势灵巧躲过,抓住他的双手往后一折,抓过床头柜上的束缚带结结实实地捆住了。

    “周之棣!你给我放开,我是你哥!”周之棠暴怒不已,手被制住了他就抬脚踹,周之棣这回没想着躲,还真叫他踹到了几脚。

    “嘶,”周之棣吸了口气,“哥哥下手真狠啊。”

    “你放了我,”周之棠声音已经淬了冰,“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哥哥,你当我傻啊,”周之棣嗤笑一声,道,“两年前我就亲了你一口你就连夜跑了,我今天要真放了你,这辈子你还能叫我见到你?”

    周之棠察觉自己对周之棣变异的感情时并不知道其实周之棣对他的感情也已经不纯洁了,只以为周之棣对他不过是过度依赖了,就想着约束好自己,还要不叫周之棣察觉出不对劲,所以当周之棣提出要来他工作的城市上大学他也没有拒绝。

    让他感到松了口气的是,学校规定大一学生必须住校,不管周之棣有多不乐意,反正他是感天谢地地给他送去了学校。

    那天是运动会开幕式,周之棣被选出来在方阵前面举旗子,走完方阵后就没他的事了,他早和周之棠商量好了今天要一起出去玩。

    还旗子的地方在主席台附近,周之棣扛着旗子不好走,就站在原地准备等大家都走了再说。操场开了好几个门,但是架不住人多,大家全往外挤,周之棣站在原地都能被推着挤着往门口带,没办法,他只好扛着旗子逆着人流往主席台去,一边跟蜗牛似的爬一边还要为不小心撞到别人道歉,真是走得直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