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柏最讨厌别人喊他“张铁柱”。

    大家都在背后说他们一家是暴发户,他爸爸靠化肥发家,一生都在想尽办法用钱洗去身上的土气。

    他也一样。

    把头发染成最炫酷的颜色,穿着普通人根本买不起的名牌,他只是想告诉大家,他是个有钱人,并且即将成为一个有内涵的有钱人。

    可肖良一句“张铁柱”却把他打回原形。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箱红酒,他们家从不喝红酒,却为了讨这些“有内涵”的有钱人喜欢,特地花大价钱弄来了一瓶他根本尝不出区别的高档品。

    辛辛苦苦准备的红酒不但成了他人的嫁衣,还将他从头到脚浇成了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不就是两个亿么……”他咬着牙,势要争一口气。

    “慢着!”肖良笑了笑,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只有刚刚打开的那一瓶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卡柏整个人怔住。

    “也不能说是假的,只是其他红酒与这两瓶不是统一批次,口感自然差了些。”肖良晃了晃酒杯,红酒挂壁,在酒杯边缘留下一道红色的薄雾,“况且即使都是一样的酒,一次还是只喝一瓶更有味道,喝得多了又和牛饮老白干有什么区别?”

    肖良起身,先弓身敬了徐虎一下,又抬杯向卡柏示意:“不过不论是红酒还是老白干,都各有各的优点,到底怎么选,还是要交给徐导来决定。”

    肖良笑得很淡然,卡柏也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铁青着脸回敬了他一下,然后一口饮尽。

    倒是徐虎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以酒喻人,他是在告诉卡柏,白干有白干的好,并不一定要把自己装在红酒的壳子里。

    而不论是装在什么样的壳子里,都要有真本事才能得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