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渊将拿着符咒的手不动声色地往被子里一伸,眼神却没从谢挽春身上离开,他莞尔道:“师兄……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谢挽春默默站定,笑道:“是么。你是我师弟,我怎么对待李夙,就怎么待你,对了,等你伤好了,师兄教你练剑,好不好?”

    谢挽春的笑意还没消散,便看见盛渊那双幽深沉寂的眼神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这样的情绪在盛渊身上是极少见的,虽然盛渊现在才十二岁,可和他相处久了便会发觉,盛渊看起来事事随和谦让,但实则性格却没那么开朗柔和,甚至属于睚眦必报那一伙的,好像长大成人这个过程把他嗟磨得越来越偏执,到最后谢挽春甚至差点没想起来盛渊原来的性子是什么样。

    难不成还真是自己上辈子倒贴惹得祸?

    谢挽春暗自摇头,应该不会。

    他上前几步,动作拘谨地正了正盛渊有些歪了的发髻,笑道:“高兴就好,不过我没教过人,如果哪里没顾及到你,记得不要自己忍着。”

    盛渊笑意点了下头。

    谢挽春收回手,道:“不过有一事,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应该瞒着你……事出在我,我……”

    盛渊打断道:“师兄在说我的伤?”

    谢挽春垂眼看他,没有反驳。

    盛渊抓住了他袖子下垂着的一块玉,状似闲聊道:“以前过年的时候,我曾经躲在茶阁听说书的讲书,讲修仙飞升,筑基炼丹一类的,听的津津有味……道人飞升,很大程度讲究的是骨血吧?”

    谢挽春听他一说‘骨血’二字便打了个寒战,没有否认。

    盛渊抬眼对着他笑,“那师兄觉得我没受伤前资质怎么样,修行几年能成神仙么?”

    谢挽春如实道:“如果勤加修炼,未尝……”

    盛渊轻飘飘、却没给自己留几分情面地道:“啊……那大概不成了,以师兄的心性,如果我真是奇才,便不会安慰我了。既然注定是个庸人,我也不怪师兄所谓的连累我。”

    “师兄愿意带我修道,我已经喜不自胜了,只愿有一日能不给师兄添麻烦。”或者,能成为师兄的依仗,那便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