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狐裘在他身上丝毫不显沉闷,反而彰显出一种恰到好处的贵重华彩。

    若单论他此刻静坐不动的画面,倒是幅赏心悦目的美男图。

    可他长久保持同样的姿势,神情却阴晴不定地变来变去,这就很瘆人。

    郁绘歪头觑了片刻,心惊胆跳地看向陈至轩:“房宅营造对赵大人来说不难啊。就画个北麓楼院营造图而已,怎么跟神魂出窍似的?”

    “谁知道?从利城回来这几天一直这样,时不时就神游太虚。”

    陈至轩推了推郁绘,勾唇使坏。

    “我猜这会儿他的耳朵就是个摆设。不信你去试试,贴着他耳朵吼,看他能不能回魂理你。”

    郁绘打了个寒颤,惊恐摇头,连退三步。

    “陈大人,你别害我。赵大人想事时不喜欢被人惊扰。若我被他一拳打飞,死了可不算因公殉职。”

    此刻厅中很安静,郁绘和陈至轩对话的声音就无比清晰。

    可赵渭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对周遭的动静充耳不闻。

    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连眼神都没有偏移分毫。

    不知是看到什么还是想到什么,他唇角倏扬,眼底突然荡开浅笑。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

    今日是个大风呼啸的阴冷天,院中无人。

    光秃秃的银杏枝头原本还有零星枯叶,今日被寒风反复摧折,终于不再倔强,萧萧而下。